此时是盛夏天,天气炎热,一来尸体无法长时间储存,二来死相过于凄惨,各位死者的亲属都早早地把逝者安葬了,在接到报案时,仵作验了一次尸,有些收获,但是若是想再验尸,在尸体上找出些线索,却还是不够,如今想开棺验尸,却是被家属阻挠,一时间捕快们进退两难。
现在衙门开始值班了,银弟把渡带到后堂的会客厅坐着。
银弟给自己道了杯水,润了润喉,壮壮胆子,“这死去的七名女子,年龄有大有小,外貌有丑有俊,婚姻情况,有已婚有未婚,情况很复杂,但是有一个很明显的共同点,那就是穷。都是贫苦人家的女子,也不知这凶手是不是对穷人有什么怨念。”银弟耸了耸肩。
“那凶手是用了什么武器,死者死相又如何?”渡面色森冷,他在三辅之一的右扶风做了三年,各种奇诡的案子也算是见过不少,第一次见到对穷人家女子如此执着的案犯。
银弟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她真的对这个和尚很好奇啊,不仅那么聪明,刚刚散发出的气场,也是浸淫官场,久居高位的人才有的,这样的人,怎么做了和尚。
“用的武器,不是别的,是菜刀,而且对于五脏六腑的切割,毫无章法,刀法紊乱,看着血肉模糊的一片,全身赤裸,除了胸膛,身上无多余的伤痕。死相倒是挺安详的,面色平和,像是入了梦般,毫无知觉。”
“是被灌了药吗?”渡目光闪了闪,死状可怖,却面色平和?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现在的凶手都这么狠厉,不能给个好死吗?
“不是药,是迷香。死者家里的窗户都被撬开了,但是每一家的窗户上,都有烧剩余的香灰。”银弟看到果盘里面鲜艳欲滴的桃子,随手抛给了渡,渡犹豫一下,觉得不吃的话,着实是浪费,细细地咬着桃肉,红艳的唇愈发带着诱惑感。
银弟也不说话,就看着,和尚眉眼淡淡的,倒是耐看,愈看愈艳,愈看愈想撕碎他的脸蛋。
渡注意到银弟的视线,有些疑惑。“是小僧的吃相不好吗?”说着拭了拭嘴角的几滴桃液。
银弟蹙了蹙眉,又极快松开,摇了摇头,“没事,就是看着你的脸,就想到了那些枉死的女子们,那开膛破肚,鲜血淋漓,五脏六腑缺失,暴尸荒野…”
渡听着,一时间忘记吞咽,一块桃肉卡在喉咙,咽下去也不是,吞下去也不是,卡的嗓子疼。剧烈的咳嗽声响起,银弟听着,觉得颇为顺耳。也不表示同情,笑嘻嘻地看着,她就是喜欢看别人遭罪。
渡看着银弟那毫不掩饰的笑意,气得咳嗽的愈发厉害了,整整咳嗽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把气息平定了下来,端的是佛家子弟的淡然,笑的慈悲为怀,眼神中带着怜悯,“银弟姑娘真是(幼稚)。”
银弟听出那弦外之音,有些不快,这和尚又虚伪起来了。喝了口茶,平静一下心绪,才继续说了下去。
“这案子的疑点有三个,一是动机,为何凶手别人不杀,偏偏杀的是这几人。”银弟手指扣着桌子,目光直视着渡,不错过他面部一分一毫的表情变动。
“难道坏人会因为你是好人就不杀你吗?”渡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
“…二是手法,手法生疏恰恰说明不是惯犯,但是,若不是是惯犯,又为何能下此狠手,还一而再再而三作案。”
“杀人手法生疏,只能说明杀的人少了,不能说明这凶手不够狠心。是不是惯犯也不是会不会犯法的关键。我照样会杀鸡,而你,照样会捕鱼,但是你我会杀人吗?”
“…三是凶手身份难以查询。”这次银弟选择不多说,看这厮如何接话。
“西门关地界特殊,出入都是有路引检查,还要登记核实,而且凶手没杀够八个人是不会出城,这样一来,范围也就是这方圆百里。再来,凶手短时间内要杀这么多人,如果不是团体犯案,而是连锁犯案,这时间如此紧张,选择的路线…”渡有条不紊的说着,完全没有作为一个呆萌和尚的自觉性。
银弟对于抓到这个变态凶手,魔鬼一样的人渣,心中已经有了逮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