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凉惊讶于慕灵也有这样刚硬的一面,敛下了眸中的意绪,不语。
她也知道,这样的要求确实苛刻近乎无理,即便慕灵拒绝了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相对无言,一时间气氛凝滞了下来,迫切地需要些什么,来打破这份尴尬。
步凉想起来先前在街上买的枸杞桂花糕,起身去屋里拿了过来。又回到了石桌旁,把油纸包上面的带子解开,递到了慕灵的面前。
白色的方块状糕点,点缀着红彤彤的枸杞。慕灵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有多久了,没人会再回来的时候,念及她,更别说给她带上什么吃食。抬起手,拿起一块桂花糕,细细地咀嚼着。
白白软软的桂花糕,初入口时,口感有些黏,吃到中间的时候,有细碎的桂花花瓣,吃到最后,只余下了满嘴的清香。
慕灵吃地很认真,步凉就撑着头看着。阳光正好,岁月安然。
慕灵吃完了所有的桂花糕,肚子也被填的饱了,似乎也就没有那般生气了。
现在的她们,只需要一个契机,等到贼人主动现身,再次作案,把他抓到,这一起死亡调查就可以结束了。
武器虽然威力巨大,射程远,但是人眼要瞄准,一击必中,就必定要出现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下午的时候,两人一同去把受害人的身份调查了一遍,关联上了兵部尚书府。果不其然,发现了其中的共同之处。死去的这些人中,有几年前尚书府家的老奴,也有前些日子被辞退的仆从,至于正三品的紫金光禄大夫和那正四品的太常少卿,则是和那兵部尚书府的三小姐有过退婚的纠纷。
退婚的缘由倒也不是兵部尚书府的三小姐不好,而是这两家的子弟都是混不吝的小子,女子高嫁,男子低娶,身份也是不相当,于是乎,黄了两桩子的婚事,这倒也是京城的独一份,女儿家的声明难免有损。
步凉觉得这事情肯定和将军府的三小姐是相关的,那个裴以寒先前拦过她的马车,倒是个胸大屁股翘身材很好的女子,不过心机不可谓是不深沉,一个劲地攀附他人,欲望和野心昭显于表面。而且,作为一个庶出小姐,能在主母眼皮子底下,从乡下的农庄回到京城,手段还是有一些的。
当天晚上,慕灵和步凉一同去了兵部尚书府外面蹲点。
夜晚的京城不可谓不热闹,尤其是高官富人所在的这一块地,各种各样的死士,暗卫,飞檐走壁,有时候在一家的屋瓦上,两个暗卫相遇还要打个招呼,他们忙于各种事情,例如送密信,投毒谋杀,偷听墙角什么的。
步凉和慕灵抱着膝盖,蹲在兵部尚书府外面的树枝上。她们溜达了一圈,今夜只有这个侧门的防卫比另外几个门的守卫要少上一些。
果不其然等到了大半夜,等到了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人,一顾三盼,出了兵部尚书府的侧门。
两人悄无声息地尾随了上去,斗篷人在一个深巷里面停了下来,一个高大的蒙面男人从阴影里面现身。斗篷人低声说了些什么,蒙面男人点了点头。那蒙面男人近乎虔诚地吻了一下斗篷人的手,被斗篷人甩开了。
步凉和慕灵对了一下眼神,步凉手中握着匕首,调动内力冲向了蒙面男人。
慕灵也毫不犹豫地紧跟着步凉的脚步,毫不犹豫地拧折了那斗篷人的双手,腿轻松地踩在了斗篷人的膝盖,斗篷人倒在地上痛苦地喊疼,竟然是个女子的声音,慕灵把她的斗篷揭开。因为痛苦而狰狞得到面孔,便完整地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步凉和这个蒙面男人的武功完全是两种境界,但是这男人的招式却是阴毒至极,招招是冲着要害去的,一时间竟然僵持不下。
步凉目光一紧,也不防御了,调动起全身的内力,出手狠辣起来,上打正胸肋下用,转身摆莲护腿进,趁着蒙面男人侧身躲这侧踢,匕首毫不犹豫地冲着眼睛扔了过去,那蒙面男人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徒手抓住了匕首,用内力稳住之后,巧劲一转,把匕首反手握住,冲着步凉冲了过来,这一招带着势如破竹的杀意。
慕灵眼神暗了暗,踢脚踹向了斗篷人的腹部,这一脚也是带上了杀意,斗篷人惊呼一声。蒙面男人的气息乱了一分。
步凉撸起了袖子,一把匕首落在了手里,拔开了刀鞘,这把匕首不是别的,正是无影刀。蒙面男人的匕首近在咫尺之间,此时正是生死攸关,无影红光乍现,锐利的刀刃破风而出,脱出手,刺入了蒙面男人的手臂。
两把匕首同时落在了地上,发出低沉的响声。
步凉气血翻涌,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慕灵也不管那倒地不起,疼得一直哼哼的斗篷人,快步跑了过来,把蒙面男人的穴位封住,让他调用不了内力。
此时已经是东方鱼肚白,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