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刚才在去那个商会的时候,掌柜知道蓝禾随时都是身无分文的存在,往蓝禾的新衣服里塞了写银票。
不然现在蓝禾只有带着钟娴流落街头。
至于去这个城的商会?
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能和钟娴惬意的过过二人世界,怎么能被人打扰呢。
“蓝禾,你说我该从哪儿做起呢?”
刚入住客栈,才把被褥整理好,钟娴便害羞的询问着蓝禾。
她没怎么出过远门,去朝华派时有人接,回来就直接到了京城学院住下,再往前一直在大青山。
现在出远门,不免有些彷徨,根本不知道从何做起。
济世天下,空有一腔抱负,却不知什么地方是起点。
“到处逛逛。”
蓝禾含笑揉了揉她的脑袋,他就喜欢钟娴这份纯真和不懂就问的态度。
至少在钟娴面前,他能感觉到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存在感。
“好。”
“我收拾收拾!”
钟娴狠狠地点着头,带上了针灸包和一些简单的医用器材,心里祈祷着待会儿走出去能不能遇见什么大病刚好发作的人。
然后一鸣惊人,在这座城声名远扬,最后络绎不绝的人前来求医。
北麓城,真是个好名字。
可惜,一路走来,这里的子民生活比较富饶,钟娴被蓝禾抓着的手上全是汗水,愣是没有遇见她想要的场景。
“哎呦。”
忽然蓝禾捂着胸口浮夸的呻吟着。
“得了吧你。”
钟娴没好气的垂着蓝禾,现在她正是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没工夫陪蓝禾瞎闹呢。
“有些事情是着急都没用的。”
“你想想,如果这个世间没有任何的疾苦,这不是身为一个大夫最想看见的吗?”
蓝禾重新恢复正经,含笑看着钟娴。
“也对啊。”
“倒是我急于求成了。”
钟娴恍然大悟,深深的看了眼蓝禾。
不就是因为她一阶了,感觉能够追上蓝禾了,所以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试图成为一位出色的人物吗!
“都怪你。”
所以钟娴恶狠狠地瞪着蓝禾,搞得蓝禾完全理不清头绪。
“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这些天的奔波,还没吃过一顿好的,趁着现在有钱蓝禾牵着钟娴的手便朝着最为富饶的一座酒楼里跑去。
两人宛若神仙眷侣,即便北麓城不小,却还没有过如钟娴这样靓丽的女子,更没有蓝禾这样气质不凡宛若谪仙下凡的存在。
这两人一看就是外面大地方来的。
至少都是郡城!
所以小二很是殷勤的将蓝禾两人带到了一个位置良好,更能看见外面街道的位置上。
“特色菜各来一份。”
“不要鸡,少放醋。”
蓝禾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桌子上大大咧咧的说着。
“好嘞,这位爷你稍等。”
小二眼睛一亮,这可是大客户啊。
想必又是什么大家子弟来体验生活了。
“啧啧。”
“没想到你这个家伙这么细心嘛。”
钟娴白了蓝禾一眼心里全是窃喜。
她一向不吃鸡肉,也喜欢吃醋,没想到蓝禾一直记着。
“那可不。”
“我媳妇的口味我都不记得,那还怎么混。”
被钟娴夸奖了,蓝禾简直飘飘然的。
又扫了一圈,能出入这种高档酒楼的大都是世家弟子,一个个偷窥着钟娴,不过蓝禾眼神所到之处,一个个都灰溜溜的低下了头。
人贵有自知之明,他们也知道自己不如蓝禾。
所谓没有对比没有伤害,没有承托更不会显示出蓝禾的优秀。
钟娴也是捂着嘴轻笑着。
酒楼的效率很快,不一会儿蓝禾要的东西就已经端上来了,小二更是顺势收走了蓝禾的银票,然后迅速的找零。
“这里还先收钱啊。”
蓝禾尴尬的笑着,倒是又一特色。
“人家怕你吃霸王餐嘛”
钟娴倒是没所谓,反正前前后后都会给钱的,所以正小口小口的吃着花生米。
“也对。”
这样好,节约了待会儿的时间。
蓝禾一直坚信,随着修为的强大,能够享受的美食也会越来越多,不过唯有凡间这些特色的东西总是能让自己流连忘返。
各地都有各地的美味,比如现在桌子上这条鱼。
虽然蓝禾不吃鱼,可不妨碍看着吃的香喷喷的钟娴,这也是一种享受嘛。
“我帮你。”
看钟娴这么喜欢,蓝禾干脆夹了一块在自己碗里帮钟娴挑刺。
这条外面包裹着荷叶的鱼,三两下一大半就已经下了钟娴的肚子。
“呵,真不知哪里来的乡巴佬。”
就在钟娴都觉得自己有些不斯文的时候,一道嘲讽的声音传来。
蓝禾一愣,然后继续给钟娴挑刺。
钟娴也没管,谁知道说的是不是自己呢,完全不能影响她进食的快乐。
渐渐的,一条鱼下肚了,钟娴打了个嗝,惬意的揉着肚子。
“蓝禾,我们那儿可没有这个东西呢。”
钟娴相当满足,在京城都没有见过这种做法的鱼。
有莲子的清香,一点腥味都没有。
“回去后我给你找找看。”
蓝禾温柔的笑着,既然钟娴想吃,那就把御厨抓出来,逼着他们学。
“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还以为哪里来的大人物,原来连鱼都没吃过。”
那公子哥又开始嘲讽了。
本来钟娴就在人的瞩目中,现在听钟娴这么一说,简直刷新了认知。
开始他还对钟娴抱有幻想,可当蓝禾说钟娴是媳妇时,幻想便破灭了,现在逮着机会还不得好好的踩一踩。
“蓝禾,他在说我吗?”
钟娴用纤细的食指指着自己的下巴微微皱眉。
“应该是吧。”
亲手擦掉钟娴嘴角的鱼肉末,蓝禾尴尬的点着头。
自家钟娴白白嫩嫩的,怎么就这么能吃呢。
以前都没察觉啊。
“喂,我是哪里招惹你了吗?”
好歹自己也是个入阶的高手,钟娴可受不了这委屈。
当今世间,也就只有蓝禾能欺负自己了。
所以她站起来便怒气冲冲的看着这个家伙。
是个公子哥。
绸缎做的花花绿绿的衣服,比较花哨,长得油头粉脸,还带这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女子,头顶的簪子价钱看似也比较昂贵,不是平常人能买得起的。
“小妞,饭可以乱吃。”
“话可不能乱说。”
“而且,我需要你惹我吗?”
李元昊当即讥讽的应着。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他李元昊踩人需要知道对面的身份吗。
反正在这个北麓城,惹不起的就那么几个,其他的,不管认识不认识,统统都可以归结到蝼蚁当中。
“蓝禾!他欺负我!”
李元昊这么一说,钟娴瞬间不知所措了。
难道冲过去给他一巴掌?
那不符合钟娴的风格,又或者和他互喷?钟娴觉得自己不是对手。
唯有这样可怜兮兮的看着蓝禾呗。
“这位兄台,我媳妇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蓝禾不得不起身问道。
看在钟娴要准备从这里开始济世天下开始,他暂时不想暴露自己,免得闹得满城风雨。
“没有,不过我看你们不顺眼而已。”
李元昊咧着牙狰狞的笑着。
这样漂亮的女子竟然不是他的,他怎么能不生气呢。
“哦,那你必须道歉。”
蓝禾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便严肃的说道。
“开什么玩笑,你配吗?”
“元昊兄!”
李元昊的声音刚落下,另一人急匆匆的从楼下跑上来挡在李元昊的面前。
“太白兄,你怎么也来了。”
李元昊一愣,怎么张太白这家伙来了。
而张太白便是李元昊惹不起的人当中之一,双十年华便是一阶高手,张家更是北麓城的大家族。
这家伙不是一向知书达理以文曲星下凡自持吗,怎么会来外面瞎逛。
“元昊兄,听我一句劝告。”
“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
张太白意味深长的看着李元昊说道。
虽然明知道李元昊是肯定不会听进去的,可他的提醒必须要到,免得以后纠缠不清。
那可是蓝禾啊。
刚才他正是确确实实听到了这个名字才会跑上来。
或许李元昊这只井底之蛙不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可一心想要去京城发展的张太白知道。
在蓝月帝国,只要一个蓝禾。
没有任何人家会让自己的孩子和蓝禾重名,就算有,那也早早的改名了。
更没有其他人敢冒充这个名字。
惹得起吗?
肯定惹不起啊,就算把这座城的所有人拴在一起都不够人家填牙缝的。
“太白兄的心意我领了。”
“我倒要瞧瞧什么样的人我惹不起。”
显然,张太白对李元昊还是比较了解的,他直接越过张太白指着蓝禾两人。
“是他,还是她?”
“两个乡巴佬罢了。”
“太白兄!太白兄!”
下一刻,李元昊极了,就连蓝禾都吓了一跳。
怎么李元昊这么轻轻地一撇,张太白就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了呢。
李元昊更是三魂都飞出去了两魂。
众目睽睽之下,也就只有他和张太白有过身体接触了,然后张太白就这幅样子了。
到时候张家还不得和他拼命啊!
“蓝禾。”
和蓝禾对视一眼,钟娴紧拽着拳头。
这是机会啊!
救人的好机会。
“嗯。”
蓝禾点了点头,提着钟娴的包包跟在她身后。
“让开让开。”
“我是大夫。”
钟娴急忙说道。
“你是大夫,我还是神医呢!”
李元昊可不相信,万一张太白在这个女人的手下暴毙了,他还不得负责啊。
暴毙?
对了!
“大夫吧。”
“大家可听见了,这位姑娘说自己是大夫。”
“万一太白兄有个三长两短,那可不管我的事儿啊。”
反应过来的李元昊急忙撇清了关系。
这年头还有人主动跳出来背锅的吗!
真是太好了。
就算张太白忽然暴毙,那这个女人也会负主要责任嘛。
“蓝禾,他好像是中毒了。”
简单的检查后,钟娴看向蓝禾说道。
就算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蓝禾还是她的主心骨。
“可有治疗的办法?”
蓝禾问道,不过以钟娴的医术,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有些麻烦。”
“毒素沉淀很多,经脉里全都是。”
钟娴摇了摇头,接过蓝禾递过来的银针扎上几针。
蓝禾也明白了。
老套路啊。
在京城也有许多这样的世家子弟,因为家族内斗,长期被人下药,久而久之毒素就沉淀了下来,明明是一个天才,修为却一点也不会精进,更有许多人在毒素下忽然暴毙。
饶是钟娴的医术通天,一时半会儿处理起来也是一件麻烦事。
“什么毒素。”
“你会不会治啊!”
李元昊可吓了一跳,怎么张太白就中毒了呢,肯定是这个庸医吓诊断。
“闭嘴!”
蓝禾忽然的呵斥可把李元昊吓了一跳。
“你算个什么东西。”
竟然被人呵斥了?
在北麓城,能这样和他说话的屈指可数,李元昊顿时就是一巴掌扇过来。
可他面对的是蓝禾,蓝禾冷冷的盯着他,拽着他的手一点点用力。
“疼,疼!”
“快松手。”
整个手腕像是要断了一样,李元昊叫苦连天。
“能治就治。”
“治不了就算了。”
蓝禾又淡淡的对着钟娴说道。
什么压力统统都是不存在的,全凭钟娴想,反正这人也是被自己家族的人弄得,又不管钟娴什么事,钟娴这可是见义勇为呢。
“能治。”
“得带去个安全的地方。”
钟娴回头严肃的应着。
只是这里人太多,太吵了而已。
“那就带回客栈。”
这可是钟娴的第一步,她不想放弃,蓝禾也就由着她了。
“放下。”
“你们想把人带去哪儿!”
又是一行人上来,为首的中年男人厉声呵斥着,仆人们则是去询问那些看客到底是什么原因了。
从面相上来看,这个中年人和张太白长相酷似。
同样的剑眉星目,长相俊朗,只是张太白常年一袭白衣和蓝禾颇有几分相似,而这个中年人则是一身劲装,一看就是武夫。
“我二弟到底怎么样了。”
来到张太白面前,张太贤冷冷的问着。
“中毒。”
钟娴淡淡的应着。
“不可能!”
张太贤条件发射的应着,随后脸色一沉。
“不知姑娘能救吗?”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怪不得二弟和小妹这几年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差,整个人也是疲惫的很。
或许还真是中毒不成。
甚至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下毒的目标。
“能。”
钟娴应着。
“你们几个带二少爷回去。”
张太贤指挥着仆人,又恭敬的对着钟娴说道。
“还请姑娘移驾张府。”
从仆人的问答中,他也知道这两人本事不相干的外地人,看起来来历还不凡,人家完全没理由对张太白不利,甚至还是见义勇为。
“好。”
钟娴求之不得,这些大家族的药材多,而且治好大家族的人,她的名望肯定会多很多吧。
“我二弟这人一向无欲无求。”
“没想到还是遭了毒手。”
回去的路上张太贤的怒气是以肉眼都能看见的。
在他嘴里,张太白就是那种翩翩公子,无欲无求没有任何的恶习,一心沉醉在文学和修炼中,一柄长剑更是使得出神入化,早在十年前就已经一阶,那可是北麓城的天之骄子。
可偏偏在一阶卡了十年,让家族喊了心,更成为了众人的笑柄。
这就是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吧。
“你们以前没有发现他中毒了吗?”
蓝禾不由问道,出了这么奇怪的时候,难道张家人都是傻子吗?
“他这个毒很奇妙。”
“看起来就像是筋脉堵塞似得。”
“除非人激动,不然是不会发作的。”
钟娴急忙解释着。
世界之大,千奇百怪,各种毒药也是层出不穷的。
“他激动啥。”
蓝禾嘀咕着。
而他完全也不会想到张太白是因为听见蓝禾这个名字才会激动的。
“不知啊。”
“二弟性子很淡漠的,几乎不会看见他有什么情绪波动。”
张太贤也不解的摇着手。
终于来到了张府门口。
“太贤,你是太闲了吗?”
“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不知道老爷最近身体不好,就不怕犯冲吗!”
刚打开门,一个长相靓丽的女人便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秦姨,这是我请来的大夫。”
“兴许对爹的病有用。”
张太贤忍着不满淡淡的说道。
“大夫?”
“你说这两人是大夫?”
这秦姨宛若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就钟娴和蓝禾这个年纪怎么会是大夫呢。
那些大夫不是一个个都是老头吗。
“二弟犯病了。”
“我就不陪秦姨寒暄了。”
张太贤朝着仆人使了个眼色便带着众人越过秦姨,气的这女人脸色青一阵的红一阵。
“你们张家也很奇妙嘛。”
蓝禾笑着。
老夫少妻,很常见,可这个填方有这么大的权力和威严能压得住嫡子,真是奇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