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暗,夜幕笼罩了整片天空。
当张天海正啃着一块硬窝窝的时候,日军第58联队的联队长信田水三郎却是接到了师团长荻洲立兵中将的命令,全体集合。
和其他联队一样,第58联队也是由来自一个地方的官兵组成的部队,他们来自高田县,一个在地理上可以说是十分靠近东京的县城。
信田水三郎也不例外,他也是来自高田的军官,只是他出身高田县的名门望族——信田家族,他是家族新一代的中坚力量,他才32岁啊,能担任一个联队长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全体集合!!!”
随着尖锐的哨声,还有各级军官的喝声,尽管高田联队已经打得只剩下三分之一的人,但是也仍改变不了高田联队井然有序、战斗十分强悍的事实,毕竟他们也是日军十三师团的一份子,要知道第十三师团也是战斗力十分凶悍的常备师团!
对于进击苏州河北岸的命令,信田水三郎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一千一百多人,除了分出两百多人去保护炮兵阵地之外,九百多人不可能打不下一个苏州河北岸,毕竟在这之前帝国特高课的人已经对这附近的地形都做过详细了解了。
“勇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刻到了!出发!”
随着信田水三郎的一声令下,日军第58联队的残余部队开拔上了战场。
而此时,张天海则是回到了营区呼呼大睡起来,他在休养体力,今晚还有大动作呢,没有充沛的体力是干不成事的。
夜幕的降临使激战了一天的战场开始出现了短暂的停歇,也不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第二天大战来临之前的歇息。
当然了,战斗的停歇指的是第一线作战的双方,后勤部队可是没停歇的,除了后勤部队没停歇之外,还有日军的炮兵部队,特别是第十三师团的炮兵联队!
大炮,作为这场战争中拥有最大杀伤威力的武器,那么炮兵阵地的架设则显得尤为重要了,第十三师团炮兵联队提前在小集布置炮兵阵地,明眼人用屁股都能想到日军下一个的攻击目标了。
至于大场方面的防守,荻洲立兵早已有准备,现在他要干的只有把攻击势头的这个“钳头”打进去,打硬、打牢它!
尽管占尽了海陆空炮火的绝对优势,但对于夜间来说,这些优势就相当于没有一样,而且这里太靠近前沿阵地了,所以联队长信田矢雄显得是格外谨慎,大灯不打开,只靠着手电筒的灯光在行动着,装卸着野炮。
三十六门75mm口径的野炮依次排开,这是第十三师团炮兵联队的全部家当了,看着几百米外放哨的两百余名士兵,信田矢雄的眼皮就有点跳,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也许是平时师团长阁下派遣的保护我们炮兵部队的兵力比较多吧,所以才会只派了这么点人过来,再说了,帝国的炮兵也不是纸糊的吧?”信田矢雄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没办法,要是师团部还能派出兵力,断然是不可能把一个野炮联队派到如此危险的地方,而且没有太多的保护兵力,仅派遣了一个中队的兵力过来。
确实,信田矢雄的担心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了,平时炮兵都是放在相对安全的地带,虽然度过时间也仅仅是一个晚上,但是他仍是不放心。
“山本君,命令部队,加强巡逻!”既然无法改变上级的意志,那也只能加强自身了,信田矢雄也只能这么干了。
……
就在信田矢雄下命令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六十九军军部。
六十九军军长阮肇昌正襟危坐地坐在临时指挥部的椅子上,闪闪的两颗将星正挂在他的领章上,此时他面前正站着一个穿着鹅绿色中央军军官服的年轻人,只见这名年轻的中央军军官身高约莫一米七几,一副金丝眼镜挂在他那俊秀斯文的脸上显得是更加斯文了。
这是一个儒将!这是阮肇昌对面前这名年轻人的评价了。
阮肇昌今年已经47岁了,作为一名老北洋,他经历的事情也不少,本来见这么一个小小的中校,不应该是由他这个中将军长来亲自接见的,可是对面的可是中央军第三十六师的中校,三十六师可是嫡系中的嫡系啊,这面儿得给。
“长官好,卑职是三十六师二一六团的参谋长方任,见过阮军长。”方任行了一记军礼,十分正式,中央军的军规可是严得很,并没有现代电视里拍的那么不可一世,即使有,那也是个别高级军官罢了。
“敢问可是贵军宋军长派你前来的?”阮肇昌也不啰嗦,直接切入正题了。
方任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说一句:“我是来告诉阮长官一声,今晚是夺回大场的最好时机。”
“哦?此话何解?”看着方任的态度,阮肇昌有点捉摸不透他的底牌。
“今晚我军将会发起对日军猛烈反击,若是阮长官有兴趣,咱们可以一起干他一票。”方任嘴角微微扬起似是信心十足。
闻言,阮肇昌壮实的身体微微向前一倾,双手肘部顶在桌面上,饶有兴致地说道:“你们宋军长的口气就这么大?据我所知,你们军可就你们一个三十六师,而且还有一个团在新泾北方向,你们顶了天也就两三个团的兵力而已,就敢对日军发起猛烈反击?”
方任轻蔑一笑,说道:“也不尽然,我三十六师戍守江湾两个月,也就打了两个月,两个月都能守住江湾,可不像是某些部队一天就把大场丢了。如果阮长官想跟我们一起赌一把,我们欢迎;要是阮长官想让六十九军永远钉在抗日不出力的耻辱柱上,那卑职无话可说。告辞。”
说完,方任转身就走,马上就离开六十九军军部。
阮肇昌脸上阴晴不定,最终还是喊住了方任:“等等……我跟你们赌一把,把作战任务交给我们!”
可是阮肇昌却没看见方任嘴角的笑容——事已至此,成功了一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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