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肖四德听不懂欧阳亮也听不懂,但是从英豪的表情中看得出来,这三个人绝不是在唠闲嗑,特别是白蝴蝶激烈表情,显然是传达了重要信息。
大部分看官可能也不知道他们交谈了什么,没关系,一会儿便有机会翻译出来。接着说现在,英豪担心时间长了引起肖四德更大怀疑,不再理睬白蝴蝶和塌灰如何,像是什么情况没有发生一样跟欧阳亮说:“咱们再到别处转转吧。”
欧阳亮会意,转身出了后院往前院走,刚刚出了八角门,迎面来了新情况。
什么情况?这还用说吗,被赖五收拾得鼻青脸肿的那四个警察呗,相互搀扶着拖着卸掉枪栓的烧火棍子回来了。肖四德一见这几位的德性就知道出了意外,当着上峰的面也不怕现眼了,急忙迎到跟前压低声音问:“说,怎么回事?”
领头的那位嘴里含着血豆腐,说话一嘟噜一块,“报告,那个叫吴贵的,是个假的,假的伤兵,腿不瘸,何太厚带领人马把他劫走了!”
肖四德闻听大吃一惊,“何太厚带来多少人马?”
四个警察训练有素,齐刷刷立正回答:“一个人,没有马!”
肖四德气得掏出手枪,真想每人赏颗子弹,想了想还是每人赏了一个嘴巴。
欧阳亮听到吴贵的名字,抓住肖四德,“这个吴贵是什么人,有没有他的材料。”
肖四德不知道什么意思,眨巴着两眼吞吞吐吐地说:“他自称二十九军的伤兵,他没有拿出嘛材料出来。”
欧阳亮又问:“这个吴贵那里人氏,多大岁数?”
“满口天津话,大概天津人吧,年龄嘛……”肖四德还真的没有注意吴贵的年龄,他自称是孙寡妇的汉子,他胡乱估计道:“大概不到五十岁吧!”一样的话两样说,他要是说“四十岁多岁”,或许欧阳亮尚可作进一步考虑,肖四德说的这个吴贵“天津人、五十岁”太离谱,便把肖四德松开了,直接问四个警察,“你们说的何太厚,是不是河西八爷里面的那个何太厚,他说什么了没有?”
还是那个打头的回话,“说了,他让肖局长帮他查几个案子,还说,让俺们局长少干缺德事。”
肖四德实在忍不住了,“还他妈的在这丢人现眼,全都滚到一边去!”
过江龙自从当上所长进步真不小,没有人布置他,主动带领着几个警察往汽车后备箱中装各种土特产。陈副官和石头假装看不见,似乎到处都是敌情一样,手搭在枪盒子上四处乱挲摩。过江龙亲自拿着两个红包,悄没声的塞给陈副官和石头,欧阳扫了一眼嗔起脸来,“肖局长,那是怎么回事?肖四德朝欧阳亮手指的方向望去,谦和地说:“全都是拿不出手的土产,没花局子里一分钱,是我个人的一点儿小意思。你老轻易不来一趟,表示这么一点孝心,你老还……”
这个架势等于送客,英豪也急着赶紧离开跟欧阳亮有话说,冲着欧阳亮使眼神,“给他这点面子吧,下次绝不可以。公职人员要洁身自好,懂得以清廉为本。上无愧于党国。下对得起黎民百姓。”
肖四德一个劲的点头哈腰,“是,是,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距离古典请柬上邀请的日子尚有时日,欧阳亮不想在此时刺探那方面的消息,今天主要是敲山震虎,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便说:“看来肖局长也不想久留咱们了,咱就知趣打道回府吧。”
肖四德虚情假意的,“唉呀,巡察这样说,小的实在不敢当,俺这里还准备向你老禀报本县的……”此时陈副官把车开到跟前,石头已经打开车门,欧阳亮不再想听肖四德罗嗦,抬腿钻进车里,英豪和石头也随后上了车,陈副官脚踏油门,汽车“呼”地一声开出警察局,直接出了城门。
正文六十回巡察造访警察局,练家上演三岔口三
(更新时间:2007-2-810:11:00本章字数:2629)
刚上公路欧阳亮就喊停车,“老陈和石头下车警戒,英豪赶紧说,小鬼子什么情况。”待陈副官和石头下车,英豪马上给他翻译。当时的对话是这样的:
英豪说:“你是小岛一郎的儿子吧,我可以帮助你,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塌灰说:“我的什么也不能说,说出来我会死的。”
英豪又说:“这是最后的机会,否则你会死在这里。”
塌灰说:“李元文活着,我就不会死。”
隔壁的白蝴蝶喊的一句是:“他知道李元文的秘密,天大的秘密!!”
听完英豪的翻译,欧阳亮沉默了好长时间,最后打开车门,下车绕着车子转开了圈圈。
英豪见他转起来没完,提醒他:“欧阳兄,这里不可久留,这里是八爷津南支队活动的范围,还随时会出现县大队、武工队的力量,真的在这遇险,肖四德不会救咱来。”
欧阳亮说:“不怕,有何太厚在,不会取咱的性命,真要是让人家俘虏了,他娘的咱就反正,说不定还真的弃暗投明了。别催我,让我再想想……我那老同学这时候出现,是偶然还是……不管怎样,给他来个干脆的,老陈、石头,你们过来!”
正在担任警戒的陈副官和石头闻声急忙跑了过来,欧阳亮问他们:“今天都看明白了吗,有没有把握把那个小日本儿弄出来?”
陈副官想了想,“问题不大,弄出来以后在哪接应我们?”
看来欧阳亮已经考虑成熟了,胸有成竹地说:“得手之后到独流减河铁道大桥找我们,那里守桥的铁警大队,是咱们警察公署直属的队伍。现在你们找个地方就去准备,不论成功与否都不要暴露身份,万一遇到对手千万不要对话,就这些。”
艺高人胆大,石头做梦都想露一鼻子,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还没到哪了,小牛就吹上了,“不用接应,你们找地界睡觉去吧,等着擎好吧!”说着把十字背的两把盒子枪摘下来交给英豪。深入龙潭虎穴,怎么把家伙倒留下了?对了,干这手活一旦动了家伙,那就等于砸锅了,即便带家伙也不能带这种家伙。
陈副官跟随欧阳亮多年,知道欧阳亮的作风,说了归齐还是军人那一套,所以任务明确很少废话,打开后备箱取出常备的行囊,跟石头说:“少说大话,把警服也脱了,跟我走!”
大概是巧合,根据县志记载,这天正赶上“静海警备队二中队到梅厂抢粮,遭津郊武工队痛击,激战四十分钟,击毙击伤中队长杨玉桂以下十七人,俘虏七人,缴枪十六支。”这正是鬼难拿贯彻何太厚的指示,伺机杀伤敌人有生力量,转移敌人注意力的行动之一,这只是小打小闹,大的举动还在后头的呢。可是这次战斗,却意外地给陈副官和石头当晚的行动创造了有利条件,由于警备队遭到重创,县里要求警察沿途警戒,以便保证警备队顺利回撤,这样警察局里面应该空虚了。
夜深了,整个警察局静悄悄的,甚至可以听到草虫的鸣叫声。所有的房间都闭着灯,岗亭上居然传来岗哨的鼾声。陈副官抬头看看,一盏桅灯吊在杉篙上,果见有个岗哨抱着大枪倚在杉篙上睡觉。陈副官不敢大意,从身后取出一根吹管,瞄准岗哨使劲一吹,一根毒针带着尾线飞将出去,正好落在岗哨的腮帮上。不消片刻那个岗哨彻底松软,瘫软在站脚的高台地板上了。
陈副官和石头全都是轻装打扮,黑布蒙面沿着外墙贴墙而行,返回到前院正门方向,街道上一片漆黑,惟有门口的岗亭有盏涂着红玻璃罩子油灯,陈副官止住步子朝石头挥手示意,意思是让石头把门岗干掉。石头说了声“我来收拾!”就要绕行过去,却被陈副官一把揪住,“慢!”
二人定睛望去,岗亭后面闪出一个穿软料白衣白裤的人。但见此人,光头,戴着笑脸白色面具(这种面具在任何一家玩具店都可以买到)。这个白衣人像一般轻风飘到门岗身后,轻点穴位,门岗像根柱子一样原地不动了。奇怪的是,此人定住岗哨不走大门,跃起身子登着门岗的头顶翻入院内,显然这人的轻功好生了得。
陈副官附耳说道:“此人好生了得,不但好身手胆略也非同小可,如此寒冷季节敢于穿着单衣白裤褂,不仅身子骨胜人一筹,并且根本不怕暴露。这倒好,咱们有了帮忙的了。”说罢二人一闪身,从门岗面前进入院内。
陈副官和石头来到院里不见一人,也不见白衣人哪里去了,他们有自己的目标,不管别的,首先摸到摩电机旁。所谓摩电机就是一台小型发电机,白天早看好了,摩电机就在八角门旁边,陈副官掏出从缅甸带回来的美国匕首,几下挑断发动机连接马达的皮带,迅速进入后院。简直不可思议,关押犯人的地界,竟然不放流动哨,值班室内也是漆黑一片。
二人迅速来到关押塌灰的囚室,石头望着风,陈副官摸到铁将军,右手中指上早已套好了一个带螺丝口的短锥子,他要靠这种特殊的工具把大铁锁卸开。可能有人会说,人家看侦探电影干这手活不是这样,找个东西一捅就把锁打开了,那全是糊弄人的绝不可相信。陈副官是开锁专家,对这种锁早就研究透了,内行人跟这种锁叫弹子锁,里面的弹子最多的有五六排,侧面有弹簧顶着弹子卧在锁芯里面,钥匙插入锁芯弹簧归位才能打开锁。不用钥匙开锁,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弹子拿掉,因为装弹子的圆孔最后是用铅条堵上的,外头涂上黑漆外行人看不出来。陈副官不用看,铅条是软的,锁头越大越好拿掉,拿掉铅条在把里面的弹簧、弹子倒出来,再拿任何东西都可以转动锁芯,这样锁就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