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虽然看濮阳缨这个妖人不太爽,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荀飞盏只是禁卫军统领,只有防护保卫帝都之责,却也管不到朝中上师濮阳缨。
“喏!”
禁卫军士兵们锵然答道,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今日的乾天观,乃是铁板一块,里里外外足足有八千禁卫军铁甲铮铮,手持刀枪,守的水泄不通。
荀飞盏也不信会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出来搞事。
来了!
一袭红衣的濮阳缨登上了祭坛,开始装模作样的舞动桃木剑,画些什么咒文符箓,祭坛之上,黄旗招摇。
荀飞盏对此不屑一顾。
要是能靠作法杀退敌人,那还要军队做什么?
叫这个上师濮阳缨去做上几场法事,不就天下太平,各国伏灭了么?
祭典肯定是枯燥严谨无趣的,然而誉王跟东宫太子却是神情肃穆,心里各有心思。
誉王是志得意满,荀白水动用党羽保奏他掌持朝中权柄,无疑是在为他登上东宫之位铺路。只要这一次能表现出远超东宫的能力,朝中群臣,必定人心归附!
“太子请。”
誉王在祭台之上,貌似恭谨有礼地请东宫太子先登台。
“可恨!暂且让你得意这一时!”
东宫太子冷哼一声,双目之间,却是掠过了一丝阴翳。
两人一起拾阶而上,在祭台之上,依循古礼,跪拜长天之后,开始点燃符箓,扔进祭坛……
不对!
正在这时,荀飞盏习武之人敏锐的感觉却是让他寒毛倒竖,有一种极端危险的感觉!
这是什么气味!?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荀飞盏忽然嗅到了风中传来一股硝石独有的气味……
太子在祭台之上,腰间环佩忽然坠地,禁卫军当中,乾天观身穿白神教道服的道人里面,忽然有一条高大健壮的道人站起身来,口中高呼:“奸王萧景桓暗害陛下,今日杀之!”
杀!杀!杀!
原本平静肃穆的乾天观内,瞬间杀声雷动,竟然有数十人同时掣刀朝着祭坛之上扑去。
可惜,晚了!
誉王震恐的眼神与太子得意的笑容,都在这一刹那定格,在两人燃烧的黄纸符箓丢到祭坛里的那一刻起,坛中引信被点燃,数丈高的祭台仿佛被一股洪荒巨力给瞬间掀翻!
轰!!!
一生震彻天地的震响轰然传来,乾天观内,地动山摇!
荀飞盏本想施展轻功掠上祭台救人,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狼子野心的誉王殿下,已经被炸的四肢分家了,东宫太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乎是整个身子被轰成了肉沫血雾,惨不忍睹!
荀飞盏也只来得及掠出乾天观,便被一股磅礴到无以复加的巨力给轰中,去势太猛,整个人撞倒了一株古树!
等他回头之时,却是悚然一惊,整个乾天观,已经成了断垣残壁,废墟一片了……
……
……
“老爷,不好了!”
正值深夜,荀府管家疾步走到了荀白水的寝居之所门前,仓皇叫道:“老爷,出大事了!”
荀白水正梦到自己辅佐誉王登上九五之位,在高楼上接受昭封,结果却是不慎从高楼之上跌落,整个人陡然惊醒。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有失体统!”
荀白水披了一件衣袍,推门出去。
管家已经骇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老……老爷,乾……乾天观内祭天,不知……不知怎么的,竟然炸了,誉王……誉王他……”
荀白水只感觉自己寒毛倒竖,头皮发麻,按住管家的肩膀,问道:“誉王如何了,说!?”
“誉王与东宫太子,都死于乾天观内,禁卫军死伤数千,禁卫军统领荀飞盏重伤,正在前厅,请老爷决断……”
嘶!
荀白水深吸一口凉气,感觉脑海里似乎有轰雷骤响,整个人都懵在了当场!
什么心机城府,什么权倾朝野!
在面对这样的打击之下,荀白水脑袋空白一片!
如果说凤舞军击败长林军动摇了梁国的国基,那么誉王与东宫太子,一起死于祭天大典,就是梁国大乱的开始。
疾步走到了前厅,正好看到了生死不知的荀飞盏,肩背处衣甲血肉已经完全黏在了一起,实在凄惨。
“派人持本官手令,请济风堂的老神医来!”
荀白水额前青筋暴跳,平复下心情,肃然下令道:“再派人通知悬镜司,抓捕濮阳缨这个祸国妖人,不得有误!”
“喏!”
荀府下人飞快的奔出府去了。
……
金陵城,言侯府。
整个金陵城似乎笼罩在一个诡异肃杀的范围当中。
言侯府却是置身于朝堂世外,平静如一潭死水。
这时候,两道鬼魅般的身影掠入了言侯府,直接落到了后厅当中。
后厅里两人对席而坐,正拈子对弈。
“言侯爷,墨淄侯,整个金陵城都翻倒过来了,你们两位可真是好雅兴啊……”
濮阳缨在段桐舟的侍卫之下,直接走入言侯府后厅当中,嘴角悬着一抹阴森笑意。
墨淄侯持黑子,整个人好似一截枯木,对濮阳缨的话语充耳不闻,反而是坐他对面身着褐金棉袍的中年奇伟男子淡然道:“坐。”
这个男人身形高大,却又有些微微佝偻,虽然鬓生华发、面有皱纹,不过整个人的感觉倒也不是特别龙钟苍老,反而有一种名士风姿。
濮阳缨冷笑道:“好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言侯爷,一计杀双王,居然还能沉得住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