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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祂亲口应下的游戏规则制约了祂。

    戚逐芳似乎感到了奈亚饱含恶意的视线。祂此刻必定正于某处看戏,嘴角挂着嘲弄又漫不经心的笑容,一边鼓掌,一边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爆炸弄出的动静不小,商业街的店铺也都开着门,不少店员都目睹了这一幕。

    在大脑进行缓冲,完全静默的数秒之后,整条街都乱了起来。

    有尖叫着跑出门面试图驱车离开的人,有试图通过紧急电话报警的人,也有被眼前发生的血案吓到不敢动弹的人。

    各种目光落在街道上距离现场最近的谢远身上。

    谢远眼睛里也进了血,世界一片红色,眼前的画面与那天在学校后山巡视时的突发情况交叠在一起,四周的街道变得模糊而扭曲。

    无论是悲恸还是后悔都放大至极限,世界不存在真实,自己什么也无法做到。

    眼泪无法控制,尖叫无法控制,肢体完全陷入混乱,仅有麻木的思维还在费力思考方才发生的一切——为什么没有早点反应过来呢?

    他蹲下来,抱头蜷成了一团,在四面八方越发嫌弃厌恶的视线中瑟瑟发抖。

    戚逐芳走到他身边,隐隐氲着怒意的双眸看向某处,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叫出了那个名字。

    奈亚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但戚逐芳知道祂肯定在笑。不管是谢远还是这些无辜民众的反应,都足以取悦祂。

    目光逡巡了一圈,无人敢与那双灿金色的眼睛对视,在惊惧中收回了视线,“”

    ——除却那股天然让人不敢生出反抗念头的气场外,这个人手里还拿着枪。

    戚逐芳弯下腰,拍了拍谢远的背脊,动作堪称轻柔。

    谢远没有任何反应,颤抖的幅度甚至更大了一点,完全看不出来几十秒前还是个温柔可靠的年轻人。

    “看着我。”

    祂轻声对谢远说,控制他看向自己的眼睛,“李白可死了,你感到非常伤心失落,也同时燃起了不愿意让他白白牺牲的念头。”

    “你已经很累了,谢远,睡一觉后就会好起来的。”

    谢远的瞳光完全涣散开来,他听话地闭上眼,软绵绵倒下去,仿佛真的睡着了一般。

    在脑袋撞到地面之前,戚逐芳将他拉起来,让他顺势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下,就算不回临时据点也要回了。

    戚逐芳随便找了辆车,直接导航最近距离,准备将他带回去。

    摄像头忠实记录了一切。

    爆炸前发生的事没有人关注,但爆炸发生之后——确实有好事者悄悄掏出了手机,对准了这个方向。

    短短几十秒的视频飞速在网上流传开来,从专门的软件到所有社交媒体,刚刚从瘫痪中恢复的网络,几乎被持着枪,面容模糊的青年刷了屏。

    负责实时监控网络动态的后勤组自然也看见了。

    信号消失的第一时间就带着队员返回酒店的危沂风面色铁青,焦急地在酒店门口等待。

    戚逐芳沉默着将已经昏迷的叶远交由他搀扶,一言未发。

    “到底是怎么回事?”危沂风沉着脸发问,“你们被拍下来了。”

    “先带他回房间。”戚逐芳指了指谢远,“具体的情况我会说明。”

    危沂风带着人,转身就要上楼。

    跟在他后面,戚逐芳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事情的经过。

    荒谬,突然,完全在意料之外。

    “那个小白呢。”危沂风给自己的学生盖好被子,大概猜出了一些东西,“......他不是和你们一起吗。”

    戚逐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发出叹息,“发现有个小姑娘摔倒在前面,他跑上去扶。”

    “我和谢远都没有注意,冲过去叫住他的时候已经晚了。”

    祂那个时候完全被突然恢复的信号占据了心神,压根没有注意到那个邪/教徒。

    危沂风实践经验何其丰富,几乎在青年说出前半句话时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沉默许久,他才笃定道:“......谢远精神受到冲击,直接崩溃了。”

    “你是怎么把他带回来的?”

    “一点小小的暗示。”戚逐芳看向他,“情况紧急,在造成更大的影响之前,我必须要把谢学长先带回来。”

    “他醒过来之后,情况稍微好一点,但最好还是不要提这件事。”

    祂从床沿处站起来,转身离开,“谢学长晚上会自动醒的,您可以不用专程陪同。”

    轻轻带上门之前,戚逐芳看见危沂风嘴唇动了动。

    尽管声音很小,这位一直有对祂保持警惕,带有某种成见的教授,确实在诚恳地向祂道谢。

    祂直接回到了隔壁房间,往床上一倒,思考自己该以何种方式来回敬奈亚的这份大礼。

    杀掉祂所有的信徒?说不定奈亚反而会因此感到高兴,反过来欣赏祂愤怒的样子。

    除了之前的计划,似乎没有什么能让这位成天到晚不干好事的外神狠狠栽上一个跟头了。

    祂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忍耐,但名为不爽的情绪却在不断积蓄,甚至远超任由奈亚摆布的那次。

    房门没关,有人站在门口处,朝门板敲了敲。

    是原御。

    “......小白的事情,我很遗憾。”他眼眶微微发红,看起来刚刚哭过,“网上看到视频的第一时间,我就调出了附近的摄像头,找到了当时的完整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