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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晗峥耸了耸肩,“那不能怪我,就算应了,也不一定是我看了你棋吧?”话虽这般讲,他还是把棋桌正对着的位置让开了,没说接着是谁来与胡悠下,但此举算得是不言而喻。

    季鸣霄没推拒,颔首上前。

    胡悠瞧着易晗峥想笑,继而与季鸣霄道:“宫主对揭面棋的大致玩法都清楚,我就不多介绍了。只不过嘛……”

    他将手里攥着的两枚棋子放下。

    这两枚棋子虽是一黑一白,可乍一看上去,竟都有些通透的感觉。

    易晗峥看着那两枚棋子挑了挑眉:“这棋子……应是有不寻常之处?”

    胡悠看着他一笑:“何止棋子不寻常,棋盘与棋格也做了些改动。大致的规矩没什么变动,无非是奖惩有区别,其余的就是买路钱规则。”说着他将骰子递给季鸣霄,“来,宫主先投,我们边玩边说。”

    季鸣霄循着他的意思,接过骰子随意投下。

    胡悠瞥了一眼:“三啊……我二人不怕谁出千,宫主自己将棋子挪过去就行。”

    季鸣霄应了声,将黑棋放到第三格,只见白光一闪,其下的棋格竟转变成了黑色。

    “不该是空白格么?”季鸣霄意外着问了句。

    胡悠笑着点点头:“是空白格,但它现在是黑格了。”

    易晗峥亦是觉出几分意思:“棋盘应是加了些术法与阵法?”

    “不错,”胡悠应道,“加了特殊的感应阵法,空白格若是白棋落定,那就会始终保持白光不褪,反之就如现在这样,变成敌方棋子代表的色彩,空白格当然也被敌方占领,异色棋子落入格子需在此处留下买路钱。此外的奖惩格亦是要对总金额做出扣除和增加,啊对了,总金额是一千,占领格扣除五十,最终谁先扣没了谁输。”

    季鸣霄点了点头:“是有点意思。”

    胡悠笑道:“不过我得先撂下一句话,易老弟你不能撺掇着宫主一块坑我。”

    易晗峥抱起手来:“我怎么会干这么缺德的事情?”

    其实……没有胡悠这一句话,倘若他不是还在跟自己闹别扭,他或许真就这么干了。

    然而这时,却听季鸣霄淡淡道了句:“不妨事,他说了我也未必听。”

    “……大人,你可以不说出来的。”易晗峥表示自己很郁闷,他真的要陷入沉默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冷漠!需要好好教育教育!!

    胡悠忍着笑意,嘴上解围道:“宫主乐意守规则是好事,说出来也是叫我这个对手放心。”

    易晗峥铁了心不接话,只撑手拄着脸,兀自在一旁坐着生闷气。

    第108章 亲亲我就好了

    胡家家主总有层出不穷的花样,拜其所赐,宁州城每年都能见着新种类的各色小烟花。

    夜幕降临,易晗峥便被胡悠扯着一连跑到城中河畔才停下来。

    “你试试这个啊,”胡悠一边用手护着点火,一边跟他叨叨,“前两天我亲手做出来的,它会飞……我不是说往天上直挺挺地飞,是真的绕在你身边飞,而且没有任何被烧到的风险。”

    火焰点燃线头,胡悠将小烟花扔出去,隐约可见那东西在半空里顺着细长引线一路烧去,“嘭”的一声炸响,四散的各色火花如幽萤闪动,随呼吸节奏不断变换色彩形态。

    易晗峥看一眼,兴致缺缺收回眼:“挺不错的。”

    “有你一份功劳,”胡悠哈哈笑着拍他肩头,“用你当初做的那个照夜星做了些不算大的改动,就当是改良了吧。”

    “……哦,能大概看出来一点。”

    胡悠一转脸,看他捏着一小把烟花,杵那儿绷着一张俊脸也没有要点燃的意思,不由皱眉嘶了声:“你干啥啊?摆这副死木头样儿,搞得好像你是哪家的姑娘,我看的顺眼拐你出来讨你欢心还不受你待见一样。”

    “……哈,”易晗峥飘了下眼神,又躲着什么一样很快收回了眼,“不会的胡兄,除了你没人会这么想。”

    胡悠顺他方才看的方向瞥一眼,没忍住要笑:“你是小心眼儿,跟你家大人闹什么脾气呢,也不肯直说。”说着就推他转了个身,“去吧,带着我给你的最新上市小烟花,找那位好好说道说道,可别说是来我这儿才扯出来的事儿啊。”

    易晗峥微不可察撇了下唇,尽量维持面上表情不变,晃悠着手里的小烟花,语气生硬道:“胡兄真是误会了,我哪里闹脾气了?”

    “装,”胡悠笑嘻嘻道,“你接着装,你再这样我就喊几个小倌儿去缠你家的大人。”

    易晗峥狠狠白了他一眼:“明天,我要去卖你的假情报。”

    “……”胡悠轻咳了声,尬笑,“有话好好说,不要随便往人脸上抹黑灰嘛。”

    易晗峥不搭理他了。他又笑:“别这样好吧,哥们儿最懂你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浔渊宫的宫主什么性子,普天之下还有几个是不知道的,还过节呢,该玩玩儿,有啥问题之后你们私下好好清算呗。”

    沉默片刻,易晗峥道:“……我明天就好了。”

    胡悠哭笑不得:“那行吧,你自己心里掂量有数。按我说的,有啥问题之后能早点解决就早点解决啊,可别跟今天一样什么都闷在心里,否则你二人一个不说一个不问,那能是好事吗?”

    易晗峥垂着眼,点了支小烟花在手里噼里啪啦地烧,话音淹没在其中。他别别扭扭地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