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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8b2小说网 > > 狂野寡妇,在线发癫 > 狂野寡妇,在线发癫 第179节
    原本这计划是很顺利的。

    赫连九郎对赵俪娘一见钟情,软磨硬泡,叫赫连太太首肯了这婚事。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场风寒,赫连九郎死了!

    又因为赵俪娘将这任务完成得过于出色,赫连九郎死前对她念念不忘,所以赫连太太一定要赵俪娘陪自己的儿子一起死!

    可对于病梅来说,每一个成员都是很宝贵的,所以她们打算替赵俪娘寻一个替死鬼。

    只是在这之后,更不顺遂的事情出现了。

    一个路过的娘子多管闲事,救下了她们选定的人,继而将公孙宴拉到了局里,以至于她们不得不从幕后浮现出来,递上拜帖,希望赫连太太能够放赵家一马。

    可是赫连太太凭什么要放过赵家?!

    你们从一开始就在给九郎设局,算计他,利用他,最后事情败露,居然还隐隐地威胁我,要我忍气吞声,将此事了结掉?

    你们以为赫连家纵横此地多年,是浪得虚名吗?!

    先前我只要赵俪娘的命,赵家好好把她嫁过来,我还认你们这个亲家。

    现下你们居然在利用九郎不成之后,反过来恫吓我,我改变主意了。

    赵俪娘的命,我要,赵家人的命,我也要!

    赵家也算是家大业大,堵住城门口,我不信你们一大家人,真能插上翅膀跑掉,等赵家人都被拿住,还怕挖不出病梅中人的踪影?

    赫连权告诉母亲:“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城西起火了。”

    赫连太太冷笑一声:“我以为这群阴沟里的老鼠有多讲义气呢,杀起自己人来,一点也不手软嘛!”

    ……

    公孙宴抵达那起火的府邸前时,那周遭已经被差役围起来了。

    路边聚拢着许多看热闹的百姓,正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虽说秋日干燥,可这火烧的也太快了……”

    “谁说不是?这事儿蹊跷啊!”

    影影绰绰的,又提到了赵家同赫连家的婚事,只是惧怕后者的威势,无人敢明确的讲出来。

    公孙宴望着那漫天的大火,层楼叠厦悉数付之一炬,最后官府进去清点,赵老爷赵太太,乃至于赵家的几位郎君,无一生还。

    几名仵作装备整齐,往院里去验尸,另有赵家经年的老奴瑟瑟在旁,一个个确定身份。

    “这是赵家的大老爷……”

    “这是赵三郎。”

    “……这是长房的大小姐。”

    旁边管事模样的男子问了句:“是我们九少奶奶?”

    那仵作毕恭毕敬道:“根据尸体的骨骼推断,应该是九少奶奶无疑。”

    那管事又问:“没有别的疑似人选了吗?”

    仵作已经挨着查验过所有的尸骨,闻言摇头:“这是唯一符合九少奶奶条件的。”

    管事点点头,摆一摆手,便有人来将那具尸骨抬走。

    公孙宴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因为牵涉到病梅的缘故,赫连太太没再叫儿媳妇经手,亲自撑着病体来处置此事。

    尸骨被送到了赫连府,她毫不避讳的叫摆到跟前来,面不改色的盯着瞧了一会儿,问:“这就是赵俪娘的尸骨?”

    管事毕恭毕敬道:“仵作是这么回的。”

    赫连太太抽了条帕子出来,掩在唇边:“截断她一根骨头,再去找几个赵家的旁支血脉来验看。”

    管事心下一凛,领命而去。

    如是过了几刻钟的功夫,管事神情忐忑的来回话:“太太……”

    赫连太太坐在椅子上,眼睑低垂着:“不是她,是不是?”

    管事应声:“是。”

    赫连太太摆手打发了他,转头去看立在身边的长子,语气沉重又萧索:“阿权。”

    赫连权半蹲下身去,垂首道:“儿在。”

    赫连太太疲惫道:“你弟弟这辈子,就这么一桩心事,我老了,命不久矣,也只留下这么一桩心事,你要替我们办成。”

    赫连权道:“是。”

    赫连太太点了点头,没再说别的,叫侍女扶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内院去了。

    赫连权起身,目送母亲离去,身影消失之后,这才徐徐开口:“公孙贤弟既到府上,两家又素有渊源,何妨现身,共饮一杯?”

    公孙宴从房梁上跳下来,朝他拱了拱手,也不说话,便要转而离去。

    赫连权轻叹口气,笑问道:“贤弟不留下坐一坐吗?”

    公孙宴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道不同,不相为谋。”

    ……

    后来发生的事情,公孙宴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总归不算是十分愉快。

    赫连家不是善类,但细细推之,好像也还算是事出有因?

    虽然他也觉得那个“因”离奇又残忍,毫无人性,但它至今都能作为一种风俗存在于南地,错的难道仅仅只是赫连家吗?

    赵家也不是善类,但细细推之,好像也罪不至此?

    虽然他们同病梅有些牵扯,也存了一些谋求之心,甚至于出手去掠走无辜之人,但这就该死全家吗?

    而作为虹桥,牵连了两家的【病梅】,又何尝是善茬呢。

    他听说过这个组织,知道这是个如同无极一般为本朝所不容的教派,只是真正去打交道,却还是头一遭。

    那之后,他难免郁郁了一段时日。

    他母亲知道,笑着说他:“这一点,你不如阿翎豁达。她前脚把事情办完,后脚就抛之脑后了。”

    公孙宴唉声叹气:“看起来,我还是太正常了……”

    既有着赫连家在前,又有着赵家的凶案在后,他连饮了几日酒,终于将这事儿忘怀。

    连同那位匆匆一瞥的小娘子,也被忘了个干净。

    人最强大的本领,其实是遗忘。

    现下闻了一支聪明香,倒是又鬼使神差地想起来了。

    公孙宴回忆着脑海中那小娘子的面容,再去与桃娘那鲜活明媚的脸孔对照,心想,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叫你们姐妹俩团聚啦!

    如果你们真是姐妹的话。

    他没急着把这消息转告白应,亦或者是桃娘,而是先去给师姐写信。

    几年前在某某地方遇上的那个小娘子,被你安置到哪里去啦?

    我好像找到她的妹妹了!

    简单阐述了事情原委,发书出去。

    第二日,公孙宴收到了师姐的回信。

    此事我已当面问询,月娘说,她是家中独女,并没有姐妹。

    公孙宴大吃一惊!

    他当然相信师姐的办事能力,只是桃娘那边说的信誓旦旦,且两人面容的确十分相似……

    当年他跟师姐碰头的地方,也与桃娘描述,同姐姐失散的地方十分接近。

    难道纯属巧合?

    公孙宴心头打了个问号,对着那张信纸出神一会儿,终于将其折叠起来,收入袖中,往医馆中去寻桃娘。

    哪知道真到了地方之后,却扑了个空。

    彼时白应正在医馆后的院子里晾晒药材,见他来寻桃娘,便慢腾腾地告诉他:“桃娘不久之前出门去了。”

    出门了?

    公孙宴微觉惊奇:“去哪儿了?”

    “国子学,”白应道:“几日前,她参加了国子学的入学考试,今天张榜公布成绩。”

    “哎?”

    公孙宴由是愈发惊奇起来:“国子学的考试可是很难的,都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桃娘居然也去考了?”

    再看白应神情平淡,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道:“看起来,国子学的入学名额,该是手到擒来了。”

    白应:“……”

    白应心想:我都找关系把答案扒给她了,要是再考不中,干脆别念书了,老老实实出去偷鸡养活自己吧……

    ……

    国子学,值舍。

    国子学博士卓如翰正蹙着眉头,同祭酒道:“本院旧例,每榜从来都是只收录学子二十人,今年怎么改了规章制度,多录一个,成了二十一人?”

    祭酒有些无奈:“哎,人在官场,多有不得已之事嘛……”

    卓如翰冷笑道:“是有人临时一拍屁股,想占个地方吧!”

    祭酒不由得叹了口气:“要多收一个人,那就得挤掉一个人,对于第二十名来说,实在有违公允,索性多收一个,也算是补全了那一角。”

    卓如翰觑着手里边新鲜出炉的那份二十一人名单,问:“是哪一个?”

    祭酒哪里敢告诉她?

    真告诉了,这位是真的敢立时把人给踢出去!

    他只能打哈哈:“嗨呀,你别总盯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多想想好的那些嘛,我听说今年首名花开并蒂,竟有两人平分秋色,都拿了满分——也真是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