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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8b2小说网 > > 铁树银花 > 第83章
    一切收拾都收拾得差不多,沈银环视一番发现床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小玩偶,孤零零地躺着,怕自己又莫名会想到陈寐,他干脆也就将它锁进了衣柜里。

    “阿银哥哥。”沈喆抱着小娃娃跑到他的后头喊了一声,瞥一眼空空的房间有所察觉地问道,“阿寐哥哥还会回来吗?”

    已经有十多天没见着阿寐哥哥了,以往不是这样的,沈喆拽了拽沈银的手,难受地揉揉眼睛,带着哭腔,“他还没教会我怎么打石头呢。”

    沈喆目不转睛地盯着蹲下身的沈银,热乎乎的小手摸了摸他的脸,“阿银哥哥是不是也难过啊?”

    沈银沉闷地“嗯“了一声紧紧地搂住沈喆, “以后阿银哥哥教你打铁花。” 胸口堵得难受,鼻子好像也堵住了。

    “阿银哥哥,这个给你。”沈喆晃了晃手中的小娃娃。

    “嗯。”沈银接过软软的小布娃娃,它的眼睛亮闪闪的。

    “阿银哥哥。”沈喆头靠在他的沈银的肩上,“为什么这几天这么冷啊?现在不是春天吗?”

    南方有回南天,北方有倒春寒。

    而今年的倒春寒恰巧比往年的来得早,又倒得寒。

    沈顺成疼痛难耐地半躺在床上,揉着钻骨头疼的膝盖道,“今年是不是格外冷啊?”

    “嗯。”沈银将室内的温度又调高了几度,长达一星期的阴雨,冷空气侵入范围又大了些。

    “是啊,爷爷。”沈喆揣着小手,怀里抱着懒洋洋的大头,“还好我们有空调。”

    “对了。”提起空调沈顺成想到了有段时日未见的陈寐,“阿寐呢?”

    “他回去了。”沈银回。

    “原来是回去了啊。”沈顺成惋惜地叹了口气,“阿寐这孩子聪明又懂事,还挺舍不得的。”

    沈银不做声,默默地帮他揉着腿。

    “…对了,上次书记说的事儿,和学校那边商量得怎么样了?”沈顺成年纪大了,自上次从医院回来就一直遭受着病痛的煎熬,实在是没有精力去处理这些事便全都交由沈银拿主意。另外,沈银做事他也放心。

    “商量得差不多了,学校那边下学期就要开设打铁花的相关课程了。”和学校沟通方面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很多,双方也很配合,自确定项目内容后,学校就开始着手准备课程的理论教学了,后续的实践教学也就在他们沈村进行。

    “我下午再去他们那儿一趟,把我们这边的情况和后续的地点确定一下。”

    沈顺成欣慰地点点头,感慨道,“阿银长大了,也越来越厉害了。爷爷看到你这样就放心了……”

    听着他的话,沈银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胸口一阵酸胀,赶忙低头抽了一记鼻子。

    下午去了章岩的店里,本以为张长程也会在,可当沈银踏进门的时候,只见着埋头认真看文献的方裴。

    “你师兄呢?”

    方裴闻声抬眸,“回学校了。”

    “奥。”沈银点点头,是听陈寐说过月初他要回学校,但怎么也这么突然,“是学校那边临时有事吗?”

    “……”方裴思考一番,关闭电脑回,“应该吧,张师兄回去得挺突然的,可能是导师贵州那边的项目需要他过去吧。”

    “嗯,有听他说过贵州那边的情况。”沈银回,“那,章岩呢?送货去了?”

    “他…”方裴欲言又止。

    “你怎么来了?”正巧章岩拎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想了想突然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酒壶,问,“能喝酒吗?”

    “啊?”沈银不解地反问,“现在?”

    “对啊。”说着他已经从柜子里拿出酒杯,满满地倒了两杯递给他,“诺,拿着。”

    “方裴一点用都没有,一杯酒就倒下了。”饮完一杯酒他冲着方裴吐槽道,“只知道死读书。”

    “我……”方裴难以辩驳,他不但酒量差还怂,只是不服气地嘟了嘟嘴而后又开了电脑看文献。

    “你看。”章岩摊摊手,随后一把拉过沈银,“走,陪我去喝酒。”

    喝了酒的章岩力气格外大,拽着沈银一直走到附近的公园才罢休,撂下酒壶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虽说这会的雨停了,可地上仍旧是湿漉漉的,章岩倒是不介意,已经喝了不下五杯了。

    “你怎么不喝?”他蹙眉问道,“没喝过酒?”

    说罢他突然笑了一下,明晃晃地问道,“你喜欢陈寐,对不对?”

    “嗯?”沈银侧头看他,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这么说。

    “切——”章岩仰头又将一杯酒送入口中,“你别蒙我啊,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沈银淡淡地哦了一声,学着他的样子仰头将满满一杯酒饮入口中,冰冷的酒从喉口一直抵达胃部,灼热的躁感毫无防备地蔓延至全身。

    是啊,初春萌生的情愫最经不起推敲,残余的冬寒一吹就全暴露了。

    倒春寒一出现,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时间还在流逝,不知不觉间现在已经是四月了。

    此刻沈银的心像是一张被揉皱了的纸,陈寐在他的生活里留下了一道一道的折痕,难以抚平,就算是他用尽全力,那浅浅的印记仍旧印刻在他的心里,浅浅的,难以忘怀的。

    不知不觉间,一壶酒已空了底,对坐的章岩脸涨得通红,颓丧地耷拉着脑袋,目光无神地盯着面前的空酒杯,停顿片刻他突然烦躁地将它丢掷到地上,低声咒骂一句后踉踉跄跄地起身离开了。